在这几次讲演里,我只限于向你们介绍精神分析性质的一般情况。对精神分析的方法和理论作详细的讨论就需要大量的病例材料,解释这些材料就要对整个广博的见解有所褒贬。可是,为了提供给你们一些精神分析治疗实际过程的意见,我决定举一个对一个11岁女孩作精神分析的简单例子。这个病例是由我的助手MaryMaltzer小姐分析的。我必须首先说明,这个病例也和任何一个人不能作为其他所有人的代表一样,其分析的过程和时间并不都是典型的。没有比精神分析更难抽象出一般的有效规则了,因此最好不要做过多的公式化的说明。我们决不能忘记,纵然冲突和情结有很大的相同性,但每个病例是独特的,因为每一个人是独特的。每个病例要求分析者的单独   所以,在介绍这个病例的时候,我提供了无限变化的精神世界的一个小的片断,它显示了这些以所谓机遇的怪念头进入到我们生活中而呈现古怪无常的特性。我并不想保留任何更有趣的精神分析细节,也不愿造成精神分析是严格的形式主义方法的印象。科学要求研究者总是努力寻求能把握住活生生事物的规则和分类。另一方面,分析者和观察者必须避开固定程式,让生动的现实以其丰富的无控制状态作用于他。这样,我将试图在完全自然的背景下提供给你们这个病例,并且希望能够成功地向你们表明,这个分析的开展与纯粹理论上所期待的情况是多么不同!

  这个病例讨论的是一个11岁女孩的问题,她出身于很好的家庭。

  病历

  临床历史:有几次由于恶心和头痛不得不离开学校,被迫卧床。有几次早晨不肯起床上学。常被噩梦干扰,忧郁,而且不可信赖。我告诉了她的母亲。她向我求教,这可不可能是神经官能病的象征?有没有一些特殊的事隐藏在背后需要向儿童询问?这种推测并不是凭空想的,因为每个细心的观察者都知道,如果儿童这样不安而且脾气不好,必是有什么事烦扰他们。

  孩子向她母亲承认了以下的事。她有一个喜爱的教师,她曾迷恋他。上学期她的功课落后了,她想她使得她的老师失望了。以后在他上课时她感到恶心。她不只觉得和她的老师疏远了,而且对他甚至有些敌意。她把她的全部友情都转向一个穷男孩,她经常将带到学校去的面包和这个男孩分食。她现在还给他钱,使他能给自己买面包吃。有一次,在她和这个男孩谈话时,她开玩笑地称她的老师为山羊。这个男孩越来越爱慕她,并且认为自己有权从她那里要一些钱作为偶尔的贡礼。这样她开始害怕这个男孩会将她称教师为山羊的事告诉老师。她答应,如他向她正式保证决不对老师讲任何事的话,她给他两个法郎。从那时起这个男孩就开始勒索她:他威胁地朝她要钱,他在上学的路上提出要求打扰她。于是她陷于绝望中。她发病与这件事有紧密的联系。可是,在这件事已经承认而得到妥善解决之后,她的心仍没有像我们所期待的那样恢复平静。

  正如我以前在各讲所提到的,往往只是一个痛苦插曲的叙述就有了良好的治疗效果。一般它持续得不太久,虽然也有时保持很长时间。这样的自白从开始分析时起自然经过了很长的一段路,尽管现在有许多神经专家认为分析仅仅是某种广泛的回想或自白。

  过了没有多久,这个女孩咳嗽得很厉害,有一天没去上学。此后她到学校去了一天而且感觉很好。第三天又重新咳嗽起来,同时左边胸疼痛,还发烧、呕吐,体温达到°F。大夫担心是肺炎。可是次日一切症状又都消失了,她感觉很好,没有发烧和恶心的迹象。

  可是我们的小病人仍总是哭泣而且不想起床。从这些事情的奇怪过程我怀疑她患的是严重的神经官能病,因而建议进行分析治疗。

  第一次接谈

  小女孩看来神经质而且不自然。有时不满意地勉强笑一笑。她第一次有机会谈一谈卧床后的感受。我们了解到那时她心情特别好,因为一直有人陪伴她。每个人都来看她,特别高兴的是妈妈能读书给她听。书中有这样一个故事:一个王子患病,只有他的愿望得到满足时他的病才能好。他的愿望是他的小朋友、一个穷困的男孩可以留在他身旁。

  由于这个故事和她自己小小的恋爱故事,以及与她的疾病有一定的联系,显然对她有所触动,她开始哭泣,她说她愿意陪别的儿童一起玩,她说她最怕会离开伙伴。她又说她想去找伙伴,这要求立刻就允许了。我们让她去了,但她立刻又回来,有些沮丧。我们安慰了她一阵。对她说待着等伙伴来看她也很好,不去就不去吧。刚才想去也是对的。

  第二次接谈

  第二次接谈时她显得不那么焦虑了,也能抑制自己的感情。谈话被引导围绕着教师进行,她谈到教师时十分困窘。最后她羞怯地承认她极喜欢这个教师。我们向她作了解释:她不必为这件事羞愧,爱老师为的是想学好功课么,没有什么不对。“那么我可以喜欢他?”小病人高兴地问。

  这个解释证明这孩子选择她爱的对象是正确的。看来,她曾经害怕承认她对教师的感情。为什么会这样,这是不容易解释的。以往设想里比多很难用在家庭以外的人上,因为它仍受着乱伦桎梏的羁绊——当然,这像是十分合理的看法,很难从这个看法撤退。另一方面,必须强调指出,她的里比多已经强烈地占有过一个穷孩子,而这个孩子照样是家庭以外的人。所以这个困难不在于里比多向家庭以外的对象转移,而是因另外的一些情况。对她来说,爱这个教师是更为困难的事。这比爱那男孩对她的约束更多。爱那男孩从她这方面并不需要任何道德上的努力。这给分析带来这样的暗示:这孩子要尽最大努力,突破种种阻力才能面对自己的这件事情上,适应她和教师的关系。

  如果里比多从必要的任务撤回,完全由于人的惰性,这不单单是儿童的特点,也是原始人和野兽的特点。原始人的迟钝和怠情是不去努力适应的主要原因。没有利用的里比多停滞不动,然后不可避免地回归到以往的目标或适应模式,其结果是乱伦情绪显著地活跃。这里比多从如此难以获得并且如此难以达到目标撤回,转而用一个容易的目标代替,最后代之以最容易的——儿童的幻想,继而精心编造成纯粹的乱伦幻想。无论何时遇到心理适应的障碍,我们总是发现这些幻想的过分发展,这个事实,正如我以前所指出的,必须同样地设想为是一种回归现象。这就是说,这乱伦的幻想是第二位的,没有病因论的意义。而最主要的原因是人性对任何种努力的阻力。因而从某种任务撤退不能解释为这个人喜欢对这种乱伦的关系想入非非,而应该说他撤回到这种关系是由于他避开努力。否则我们就必须说对有意识努力的阻力与对乱伦关系的喜爱是一回事。这显然是无意义的。因为不只原始人,就连野兽也强烈地讨厌一切故意的努力,在情况驱策他行动之前,他们沉溺于绝对的懒惰状态。无论是原始人还是野兽,都不能断言其对乱伦关系的喜爱是厌恶适应努力的原因,特别是野兽,根本就无所谓乱伦问题。

  从特征上看,后来这小病人表现得高兴了并不是教师尽了最大努力,而是她被允许去爱这教师。因为这最适合于她的要求,而这是她第一次听说的。她病情的减轻是由于证实了她爱这教师是正当的——尽管她并没有首先做任何努力。

  谈话然后进行到男孩对她勒索的事。对此她又说得很详细。我们进一步得知,她曾试图强打开钱匣取钱,当她打不开时又想从母亲那里偷来钥匙。她并且吐露了其他事情的详情;她曾嘲弄过这教师,因为他对别的女孩比对她更好。但对这教师的课程她的确没有学好,特别是算术。有一次她根本没有懂,但怕失掉这老师对她的尊重而没有敢去问,结果做错了,成绩落后,真的失掉了教师对她的尊重。这更使她心里存下对教师十分不满。

  大约在这个时候,她们班上的一个女孩因病送回家了。不久后,她也发生了同样的事,试图用这种方法离开这她不再喜欢的学校。失掉教师的尊重,一方面使得她侮谩这个教师,另一方面,导致与小男孩的恋爱,显然这是作为失掉与教师关系的一种补偿。现在给予她的解释是一个简单的暗示:如果她能及时地提出问题,下功夫学好这教师的功课,她会使这教师对她的看法变好。我可以补充一句,这种暗示起了很好的效果。从那时起,这个小女孩没耽误更多的算术课,变成了很好的学生。

  在勒索的故事里有一点值得强调,就是有强迫的特点并且对这女孩欠缺自由。这是一个很通常的现象,任何人当允许他的里比多从必要的任务撤回时,这里比多就变为自发的,不顾主体的反对,选择自己的目标,并执著地追逐它。所以,对于一个人很普通的现象是:将懒惰的、不活泼的生活导向特别容易强制里比多,也就是,导向各种恐惧和受不由己的限制。原始人的恐惧和迷信对此提供了最好的证明;我们自己文明的历史,特别是古代文明,也同样提供了大量的证据。没有利用的里比多是难以控制的。我们决不能相信通过勉强的努力控制里比多,我们便可以永远偷懒。我们只是在极有限的范围内有意识地给里比多安排任务;其他自然的任务都是由里比多自己选择,这是注定给它的。如果这些任务被免除,即使最勤奋的生活也没有用,因为我们必须考虑人性的全部条件。无数由于工作过于劳累而得的神经衰弱可以追踪到这个原因,因为工作耗费于内部冲突中造成神经疲惫。

  第三次接谈

  小病人叙述了当她5岁时做过的一个梦,给她造成了永远不能忘记的印象。“我一生也不会忘记这个梦。”她说。(我愿在此插一句,这样的梦具有极特殊的重要性的。梦自然地留在记忆中的时间越长,它的重要性就越大。)这个梦是:“我和我的哥哥正在树林中寻找草莓,一只狼走来并朝我扑来。我逃上一个楼梯,狼在我身后追,我掉落下来,狼咬我的腿。我在极度恐惧中醒来。”

  在我接纳这小女孩给予我们的联想以前,我试图就这个梦可能有的内容形成一个随意的见解,然后再看如何将我们的结果与孩子给予的联想对比。这个梦的开头使我们想起那大家都熟悉的神仙故事“小瑞德.来丁贺”,当然,这个故事每个小孩都知道。狼先吃了祖母,然后变成她的样子,以后又吃了小瑞德.来丁贺。可是猎人杀死了狼,剥开它的肚子,小瑞德.来丁贺完全健康地跳了出来。

  这个主题在全世界无数的神话中都能找到,而且是约拿书中圣经故事的主题。隐藏在它后面的直接意义是占星和神话:太阳被海怪物吞掉,在早晨又生出来。当然,整个占星神话实际不是别的,只是心理学(无意识的心理学)向天空的伸展。因为神话从不是有意识制造的,它是由人的无意识产生。这就是何以有时自始就相互隔离的种族其神话形式竟神奇地相似或一致的原因。这说明了,比如,相当独立的基督教其十字架却不寻常地分布,在这方面美洲有十分值得注意的例子。不可能想像神话只是为了解释气象的或天文的过程而创造的。它首先是无意识冲动的显示,正可与梦相比拟。这些冲动是被无意识层的回归的里比多所推动的。这些被人知道了的材料就是儿童天生的材料——与乱伦情绪相联系的幻想。这样,在所有的这些所谓太阳神话中,我们都能很容易地认出儿童关于生育、出生和乱伦关系的看法。在小瑞德?来丁贺的神仙故事中,就是这样的幻想:母亲必须要吃一些小孩之类的东西,这样小孩就通过切开母亲的身体而诞生。这是最普遍的幻想之一,在世界各地都能找到。

  根据普通心理学考虑到的,可以得出结论:小女孩在她的梦里详细描述了生育和出生的问题。如关于狼,我们必须大体上把它摆在父亲的位置,因为儿童无意识地将任何对母亲粗暴的行为归咎于父亲。这个主题也是以无数涉及侵犯母亲的神话为基础的。至于关于神话的相似之处,我愿意提请你们注意Boas的著作,其中包括大量美国印第安人的冒险故事。其次是Frohenius的书,最后是亚伯拉罕(Abraham)、兰克(Rank)、黎克林(RikLin)、琼斯(Jones)、弗洛伊德(Freud)、麦阿德(Maeder)、西尔帕尔(Silberer)和斯比尔林(Spielrein)的著作以及我本人在《变形的象征》中的研究成果。

  在这里,为了理论上的原因(我们还没有进入具体的治疗)我作了这些一般评论之后,我们再继续看这儿童关于她的梦向我们说了些什么。无需乎说,她关于自己的梦是可以随心所欲地讲述的,没有受任何方式的影响。她首先讲咬她腿的事,并且解释说,有一次一个妇女告诉她自己有个孩子曾被鹳啄,她甚至还能指出啄人的地方。这种表示在瑞士是很普及的性交和出生的不同的象征形式。在此,我们的解释和这儿童的联想过程之间十分相似。因为她最初在完全没有影响的情况下产生的联想回到了上面我们根据理论推测出的问题。我知道在精神分析的文献中有无数病例(它明确地未受影响)没有能消除我们的批评者们说我们向病人暗示了我们的解释的争论。这个病例也同样说服不了那决心把初学者疏忽的错误强加于我们头上;甚至更坏,说我们是伪造事实的人。

  针对女孩的联想,我们向小病人问,这狼使她想到什么。她回答:“我想到发怒时的父亲。”这也完全符合我们在理论上考虑到的事。也可能有人反对,认为这些考虑是为了某种目的作图解,因而没有普遍的效力。我想当这些人一旦具备了必要的精神分析学的和神话学的知识,这些反对意见就会自行消失。假说的效力只是在正确知识的基础上才能看到,否则就不可能。

  小女孩的联想先是把鹳置于狼的地位。这对狼的联想又把我们引向她父亲。在流行的神话中鹳代表父亲,因为他带来孩子。在神话故事中狼是母亲,在梦中狼是父亲。神话故事和梦之间的明显的矛盾无论对梦还是对做梦的人都无关紧要。所以我们可以省却详细的解释。在我的著作中我曾讨论两性象征的问题。如你

  们所知,在劳缪勒斯(Romulus)和雷摩斯(Remus)的传说中,两个野兽、鸟庇克斯(Picus)和狼都上升到父母的行列。

  所以女孩在梦中对狼的恐惧即是她对父亲的恐惧。做梦人解释她怕她的父亲是因为父亲对她十分严格。他父亲曾对她讲,我们做了错事才做梦的。她就问她的父亲:“可是妈妈做了什么错事?她也老做噩梦。”

  有一次她吮手指被父亲掴了一掌,她不顾父亲的禁止继续这样做。或许这就是她做的错事?不可能,因为吮手指不过是和她这样的年龄已不太适应,她已经上学了,在她们这年龄的孩子差不多不吮手指了,这就激怒父亲,以致用打来罚她!我们还知道,按她自己的道德观念,还有一种更为严重的“罪恶”没有承认,她曾引诱若干同样年龄的女孩互相手淫。

  原来是由于这种性的兴趣她怕她的父亲。但我们一定不要忘记在她5岁的时候做过狼的噩梦。而在那时手淫的情况尚未发生。因此我们必须把她与其他女孩之间的事情至多看作是她现在怕父亲的一个原因,但这不能解释她早年的恐惧。虽然如此,我们还是可以预期曾有过一些类似的、带有方才提到的禁戒行为心理状态的一些无意识的性愿望。这些行为的特性和道德评价对于儿童比对于成人自然是更无意识的。为了了解是什么能这样早给女孩造成一个性的印象,我们不得不问在她5岁时发生了什么事。在这一年里她的小弟弟出生了。所以甚至那时她也怕她的父亲。已经讨论的联想向我们表明了在她的性兴趣和她的恐惧间明显的联系。

  性的问题,它的性质联系到愉快的实在感觉,在狼的噩梦中却以恐惧的形式出现,显然是由于她的父亲对她不好,他是道德教育的代表。所以这梦是最初给她印象深的性问题的表现,显然它是受最近弟弟的出生所激励。可是由于性的问题完全与肉体某种愉快感觉的历史相联系,而对此教育又贬之为“坏习惯”,它就只能以道德犯罪和恐惧的乔装形式表现了。

  这种解释,虽然像似合理的,依我看来却肤浅并且不适用。我们不应把全部困难归咎于道德教育,根据这未经证明的设想,认为教育可导致神经官能病。再者,道德法规本身不应看作正是必需抵制的罪恶,从人们内心愿望来看,它还是十分必要的。道德法规实际是人天生的统治和管理自己的强烈愿望的外部表现。这种对教养和文化的冲动消失于人类进化历史那朦胧的、不可测的深处,这些都永远不能被认为是外界所加的法律的结果。人遵从自己的本能,创造了他们的法律。如果我们只考虑教育的道德影响,我们就永远不能理解儿童对性问题恐惧和吃惊的原因。真正的原因在于更深处,在人性的自身,或许在于天性和文化间、或是个人意识与集体感觉间的悲剧性冲突。

  当然,就这个问题给儿童一种更高的哲学方面的观念将是毫无意义的,它肯定不会有丝毫效果,只须改变她那认为对生命的生育感兴趣就是做了什么错事的观念,使她明白对生育问题感兴趣和好奇没有什么不好,她的没有根据的恐惧,只是把本该愉快的心情,向相反的方向转化就够了。手淫的事应予以宽容的理解,讨论应只限于儿童性兴趣的无意识上。同时,应对她做解释,她的性活动主要是好奇心的一种发泄方法,对此她本可用别的更好的方法得到满足的。她对她父亲的巨大恐惧表现了同样的巨大期望,因为她弟弟的出生是与生育问题密切相连的。这些解释证明这儿童的好奇心是正当的,用这种方法,大部分道德冲突都被消除了。

  第四次接谈

  小女孩现在对我们更亲切、更信任我们了。以往那种局促和不自然的状态完全消除了。她提起在上次接谈后做的一个梦:“我像教堂的尖顶一样高,能看到每一栋房子,在我脚下有一个很小的孩子,小得像是花朵一般。来了一个警察。我对他讲:‘如果你敢说我一句,我就拿你的剑割下你的头!’”

  在分析这个梦时,她还发表了自己的感想:“我想我既然比我父亲长得还高,那警察就必须服从我嘛。”她立刻就把警察和父亲联想到一起。她父亲曾是个军人,当然,曾有过剑。这梦清楚地满足了好的愿望。她像教堂尖顶,远远高过她的父亲,而且如果那警察敢说她就要被砍头。这梦也满足了儿童希望长大爬高处玩耍这自然的愿望。在这个梦里她克服了对父亲的恐惧,从此我们可以期待她在个人自由和安全感方面会有重大的改进。

  在理论方面,我们可以把这个梦看作是一个能清楚说明梦的补偿意义和目的论功能的范例。这样的梦必须让做梦人对自己的人格价值有提高了的感觉,这对于她个人的幸福是十分重要的,至于梦的象征意义对儿童的意识不清楚并没有关系,因为象征的情感效果不决定于意识的了解,它更多的是直接知识的问题。来源于知识的所有宗教象征都获得它的效力。这里不需要意识的理解,它直接地影响信徒的心灵。

  第五次和第六次接谈

  小孩叙述了她做的另外一个梦:“我和我的全家站在屋顶上,在山谷另一边房子的窗子照耀得像火,升起的太阳反射在它上面。突然我看到我们街上房角真的起火。火焰越来越近,而且吞没了我们的房子。我跑到街里,母亲在我后面扔下家里所有的东西。我张开我的围裙。她还扔给我一个洋娃娃。我看到我家房子的石头在燃烧,但木头仍保持原样未动。”

  分析这个梦出现了特殊的困难,必须延长超过两次座谈的时间。描述这个梦提出的全部材料会把我们引得太远,我必须把自己限制在最重要的内容上。显著的联想是从房子的石头着火而不是木头这特殊的意象开始的。有的时候,特别是分析长梦的时候,选择最显著的意象并从它开始分析是值得的。这不是说有固定的规定,但为了叙述缩减,根据实际需要这样做是可以的。

  “这是古怪的,像是在神话故事中。”小病人这样说。我们举了几个例子,向她表明神话故事总是有一种意义。“并不是所有的神话故事。”她反对说,“比如睡美人的故事,能有什么意义呢?”我们又向她作了解释,睡美人必须在魔法催眠下等待上百年才能被释放。只有英雄的爱情,当他克服一切困难并且勇敢地突破荆棘围障才能解救她。这样,一个人往往必须等待很长时间才能达到其内心的愿望。

  这种解释符合了这孩子的理解,另一方面也与这神仙故事的主题完全一致。睡美人的故事明显地与古代春天和富饶的神话相联系,含有一个明显地与11岁比较早熟的小姑娘心理状态密切相连的问题。它属于传奇的一个套式,其中有一个未婚女子,由龙来守护,被英雄解救。除想着手解释这个神话之外,我愿强调一下古冰岛诗集中显示的天文学和气象学成分。以少女形式出现的大地成了冬天的囚犯,被冰雪覆盖,年轻的春太阳,这热情的英雄,将她从寒冷的监牢中融化出来。她在寒冷的监牢中等待她的拯救人,已经等待了很久。

  小女孩说睡美人的故事没有意义,那是因为她不懂这个神话故事的意义,不能因此也说房子燃烧的梦中意象也无意义。因此,她只是谈到,“这是古怪的,像是在神仙故事中。”在她看来,石头燃烧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是无意义的,所以才像是一个神仙故事。我们向她作了解释,给她指明,“不可能”和“像一个神仙故事”的概念上只是部分相同,神仙故事另有大量的意义。尽管这特定的神仙故事,根据这随便提到的情况,似乎与梦没有什么关系,但它是在分析梦时出现,虽像是偶然的,也引起了特殊的注意。尽管例子是无意识提供的,但它不可能是偶然发生的,而是在那个时刻具有当时状态的某些特征的。在分析梦时我们必须寻找出这些像似意外的事件,因为在心理学上没有盲目的事件,虽然我们总倾向于把这些事情设想成纯系偶然的。从我们的批评者那里,你想听多少这样的反对意见能听到,但是对于真正科学的思想,只能是有因果关系的而没有意外事件。从小女孩选择睡美人作例子这件事情上,我们必须得出结论,这样做在这儿童心理上有其主要原因。原因就是她自己与这睡美人相似或者部分相同。换句话说,就是在这小孩精神上有一个情结,它可以在睡美人的神话中得到表现。我们在给小孩解释时已考虑到这个推论。

  虽然如此,她还是不太满意,仍然怀疑神话故事具有意义。作为不可理解的神话故事的另一个例子,她提到白雪公主。她躺在封闭的玻璃棺中长眠着。这不难看出,白雪公主和睡美人一样,属于同样一套神话。它包含着甚至更清楚的季节神话的象征。这孩子选择的神话材料表明它直觉地与大地相比。这大地被冬日的严寒紧紧锁住,等待着前来解救的春太阳。

  第二个例子证实了第一个例子和我们做的解释。认为强调了第一例的意义,作了提示,因而才引出第二例,这种看法是很难坚持的。小女孩把白雪公主作为另一个没有意义的神话故事的例子提出来,证明她不认为白雪公主和睡美人是相同的。因此我们可以推测这白雪公主和睡美人一样,在女孩身上起源于相同的无意识来源,就是说,起源于一个情结,这个情结与对未来事件的期待有关,正好可以和大地从冬天的囚禁中释放和春太阳的光线使它滋育相比。如你们所知,自古丰富世界万物的春太阳总被联想为公牛(具体体现强大生育力的野兽)的象征。虽然我们尚且不能看到这些见解和梦之间的联系,但我们应该把握住我们已经得到的知识并继续进行我们的分析。

  小女孩在自己的裙子中接到洋娃娃,她的第一个联想告诉我们,在梦中她的姿态和整个情况提醒她想起一幅她知道的画。画中有一只在山谷上飞着的鹳和在街上站着的女孩,小女孩张着裙子向鹳呼喊,请它带来一个娃娃。她补充说,她早就希望有个小弟弟或小妹妹。这些自发提供的材料,明显地与已经讨论的神话主题有关。很清楚,这个梦事实上关系到同样的被唤醒了的生殖本能的问题。当然,关于这些联想我们一点也没有向小孩提起过。

  接着,她停顿一下之后,突然又说了下一个联想。

  “有一次,当我5岁的时候,我躺在街上,一辆自行车在我肚子上压了过去。”这是极不可信的事,可以判断,这是女孩的幻想,反映女孩患有记忆错乱症。因为据知这类事从没有发生过。不过,在另一方面,我们在学校听说这个小女孩常和同学相互横躺在身上,并用她们的腿相互践踏。

  读过弗洛伊德和我出版的儿童分析著作的人,都会承认在儿童游戏中有相同的蹂躏的基本主题,对此我们认为一定有一种性的潜在情绪。在我早期著作中表明的这种观点,被我们小病人的下一个联想所证实:“比起洋娃娃来,我更想要一个真娃娃。”

  由关于鹳的幻想显示出来的所有这些十分值得注意的材料,都使人联想到儿童性学说典型的起源,向我们表明,小女孩的幻想就是围绕着这个主旨转动的。

  可能你们有兴趣知道这践踏或蹂躏的主题在神话中可以找到。在我的著作论里比多中曾对此作了引证。这些儿童幻想在梦中的运用、关于骑自行车人的记忆错乱以及在睡美人的主题中所表现的急切的期待,都表明儿童内心的兴趣集中于某个必须解决的问题。也许她的里比多被生育问题所吸引,这个事实是她在学校兴趣减退的原因,所以她的功课落后。这个问题往往令十二三岁的女孩迷醉,我可以在一个专门的病例(《向传说心理学的一篇投稿》)中向你们表明,儿童中的猥亵谈话以及互相启蒙的尝试,其结果自然是极淫亵的,往往成为毁掉儿童对美好的想像的原因。即使十分注意地防范,也阻止不了他们有一天会搞些什么秘密;可能是极肮脏的情况。对儿童最好在适当的时候让他们清楚地了解生活的事实,这样他们就不需要由他们的学友以丑恶的方式来开导了。

  这些和其他一些征示都表明某些性的启蒙时刻已经来到。小女孩聚精会神地听了我们随后的谈话,然后极认真地问:“那么我真的不能有个小孩?”这个问题引出了关于性成熟的解释。

  第七次接谈

  小女孩开始谈到她完全了解,为什么她现在还不可能有一个小孩,因此她放弃所有这些想法。但效果并不好,她竟对教师撒起谎来。上学也迟到了,她对教师讲因和父亲到某地去所以才来晚。实际上,她太懒不愿按时起床。她撒谎是因为她怕因承认实情而失掉教师对她的喜爱。所以发生这种治疗过程中的突然失败,需要一种解释。根据精神分析的原则,突然的、明显的削弱只能发生在接受分析人没有从分析中得到当时所必需的结论时,但仍在为其他可能性敞开着大门。这就意味着在我们这个病例中,通过分析,明显地已使里比多表露出来,所以能出现一种个性的改进,但由于某些原因并没有达到适应,这里比多还在沿着老的回归途径往回滑动。

  第八次接谈

  第八次谈话证明,我们的病人没有拿出关于她的性观念或与分析者性成熟的解释相抵触的证据。她没有提到在学校里流传的谣言,即一个11岁的女孩和一个同年龄的男孩有了一个孩子。这个传言证明是没有根据的,它是为满足这个年龄的女孩秘密希望的一个幻想。正如我在关于谣传心理学的文章中试图表明的那样,谣传往往是这样开始的。它是无意识的幻想,在这个作用上它相当于梦和神话。这种荒诞的说法只是使心理的障碍通过幻想而打通:她不需要等待,在她11岁的时候她已经就能有一个孩子。谣传和分析者的解释的矛盾造成了对解释的阻力,其结果是解释立刻被贬低。同时其他一切知识和教导都归于无用,暂时的怀疑和不信任由之产生。里比多随即选取它以往的途径并进行回归。这时就是复发的时刻。

  第九次接谈

  这次谈话对有关性问题的往事又提供一些重要的细节。首先谈到梦的一个重要片断:“我和别的小孩在林中的一块开垦地上,周围都是美丽的枞树,开始下雨,雷电交加,天渐渐暗起来。这时我突然看到一只鹳在天空飞翔。”

  在我开始分析这个梦之前,我必须提到它与某些神话观念的相似。任何熟悉AdalbeerKuhn和Steinthal著作的人(Abraham最近提醒大家对那些著作的注意)完全不会对雷雨和鹳的奇怪结合感到惊奇。因为自古雷雨就有大地受孕的意思,这是天空父亲和大地母亲的同居。在那里闪电接替了长翅膀的生殖器的统治。飞翔的鹳是同样的东西——一个长翅膀的生殖器。它的心理与性的意义是每个孩子都知道的。但是雷雨的心理与性的意义就不是人人知道的了,我们的小病人肯定不知道。从以前所描述过的全部心理族群来看,对鹳在人的意念中的心理和性的解释,以及雷雨与鹳的联系具有的心理和性的意义,看来一开始就叫人难以接受。但是当我们记起精神分析研究已经在无意识精神产物中发现了大量的纯神话的联想时,我们可能得出结论:在这个病例中两种意象间的精神和性的联系也存在着。我们从其他经验中得知,这些曾导致过神话形成的无意识层在现代的个人身上仍然活跃并且还能不停地产生。只是只限于在梦中或神经官能病及精神病的症状中产生,因为在现代人心中现实的校正是这样有力,以致阻止了它投到真实世界。

  再回到对梦的分析:引导到意象中心内容的联想是从雷雨时雨的意念开始的。她实际的话是这样:“我想到水——我叔叔就是被水溺死的——像那样淹在水里必定是极可怕的,可是在这黑天——会不会娃娃也溺在水里?不是在肚子里喝了水吗?奇怪,当我病的时候妈妈把我的水送给大夫,我想他是往里掺和什么糖浆之类的东西,它使娃娃成长,妈妈必须喝它。”

  从这个联想的线索,我们可以清楚无疑地看到,女孩将心理和性的观念,特别是有关生育的观念和雷雨中的雨联系到了一起。

  从这里我们还可以看到神话与现代个人幻想间明显的相似。在象征的联系中这一系列的联想是如此丰富,甚至足够以它写一大篇论文。溺水的象征被小孩天才地解释为怀孕的幻想,与精神分析文献中早已作过的解释不谋而合。

  第十次接谈

  第十次谈话继续谈到女孩自发描述的有关怀孕和出生的幼稚的理论,对此可以将已经解决的问题放在一边。这儿童老是认为是男人的尿进入女人的身体,才在里面发育成胚胎的。所以小孩从开始就在水中,也就是在尿中。另一种说法是尿随着大夫给的糖浆喝下去,于是小孩在母亲的脑袋里长大,小孩越长越大,母亲的脑袋不够大了,于是就裂开,母亲就戴一顶帽子将头裹起来。她用一张小画说明这些,画上画着一个小孩从脑袋出生。这个观念是原始的而且是非常神话式的。我只需要提醒我们智慧女神PallasAthene的出生,就是从她父亲的脑袋里生出的。尿的孕育意义也是神话的。这在吠陀经典RigVeda赞美诗集Rudra歌中可找到恰当的证明。我也要提到已被她母亲证实的一些事情,就是远在分析以前,这个小女孩有一次宣布,她曾看到过一个玩具小人在她的小弟弟的脑袋里跳舞,这是一个可能成为出生理论起源的幻想。

  这张画与苏门答腊的巴塔克古迹中发现的某些人工制品有明显的密切关系。它们被称为魔杖或始祖柱,其中有很多一个站在另一个头顶上的形体。巴塔克古迹自身为柱作了解释,而通常把它看作是没有意义、无非是儿童无谓的心理状态而已,但这样说仍没有解脱小病人的桎梏。他们断言这些重叠的身体像是一个家庭的成员,由于乱伦被一条蛇缠起来而被另一条蛇咬死。这种解释与我们的小病人的设想相似,因为她的性的幻想,正如我们从第一个梦中所看到的,也是围绕着她的父亲而发的。这里说的是关于巴塔克古迹,主要也是暗示乱伦关系。

  还有一种小孩肠道内生长的说法,以自己的征兆现象学的解释达到与弗洛伊德的学说完全一致。女孩按照她所幻想的孩子是“呕吐出来的”去做,不断地试着使自己恶心和呕吐。她在厕所中还作正规的推压练习,以便把小孩推出。这样终于弄清楚,为什么这个孩子在其神经官能病的表现中,首先而且最重要的症状是呕吐,这就不足为奇了。

  我们现在把分析扯得这样远是为了我们能返回来看一眼整个这病例。在这神经官能病的症状背后,无疑有着与这些症状相联系的复杂的情绪过程。如果从这些有限的材料敢于做出普遍的结论的话,我们可以把这个神经官能病例的过程大体归纳为下面这样的情形。

  当逐渐接近青春发育期时,这儿童的里比多使她对现实产生了感情的而不是客观的态度。她对教师增长了迷恋之情。在不切实际的幻想中感情的放纵胜过自我克制,而后者又正是这种恋爱所不能做到的。结果,她的注意力减退,功课受到损失,破坏了她以前与教师的良好关系。教师逐渐不耐烦。小女孩本来为取得父母的喜欢对自己要求是很高的,但此时不是设法改进她的功课,而是滋长愤恨情绪。结果,她的里比多由教师及她的功课转移开,陷入到对一个穷男孩特有的、强迫性的依靠。这个男孩尽可能地利用了这种状况。因为当个人有意识或无意识地将他的里比多从必要的任务撤回时,没有利用的(所谓被压抑的)里比多能激起各种意外事件,不论是在内心还是在外部。前面描述过的每种征兆就说明了这一点。这些都是以讨厌的方式强加于他的。在这些条件下,这小女孩上学的阻力抓住了第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不久后见到另一个女孩由于得病被送回家,我们的病人就巧妙地照样仿效了。

  一旦离开学校,对她的幻想就敞开了道路。由于里比多的回归,各种征兆和幻想果然被强烈地唤醒,并且获得它从没有过的影响,因为以往它从没有起过这样重要的作用。现在它变得有极重要的内容,是里比多回归到这里的真正原因。可以这样说,这小孩以她编织幻想的天性,过多地从教师身上看到她的父亲,因而发展了反对父亲的乱伦的阻力。如我早些时候所解释的,我想如果这样设想会更简单而且更为可能:她把教师如同父亲那样看对她更方便。由于她更愿随从着青春期暗中给予的刺激而不愿顺从她对学校和教师的义务,她允许她的里比多选择那小男孩。正如我们在分析中所看到的,从他那里她决定要得到某些秘密的好处。即使分析已经证明,由于父亲成像的转移,乱伦的阻力便使她反对她的教师。主要的不是遇到阻力而迫使幻想产生,而是在任何病例中主要导致幻想的是懒惰和便利。或者,用更科学的话讲,是阻力最小的原则。

  (我顺便提一下,我想有令人信服的理由设想,并不总是在性过程中和尚未弄清楚的人的本性中有完全正当的理由引起向儿童幻想的回归。因为即使在对于性的问题久已全部了解的成年人中,我们也发现了同样的回归幻想,那里并没有正当的原因。我也有这样的印象:接受分析的年轻人常不顾启发,试图保持着他们作为辩解理由的无知,以便把注意力引开,避免去适应任务。尽管在我思想上没有疑问,儿童是会利用他们真正的或佯装的无知的,可是另一方面,必须要强调青年人有权利受到性的启发。如我以前所说,如果在家庭适当地做了这些,对许多儿童都会有明显的好处。)

  通过分析清楚地看到,无论这女孩生命的进展如何,一种回归运动曾置入其中,它导致与自己失调的神经官能病。通过对回归倾向的追踪,分析发现了围绕着某个特定问题的性的强烈的好奇心。当这女孩通过启发而从错误幼稚的幻想中解脱出来的时候,一度被牵入幻想迷宫的里比多又被变成有用的了。分析使她注意到自己对现实的态度并使她看到自己真正的潜力。结果是她可以用客观的、批判的态度看待她不成熟的、青春的幻想,停止这些和其他不可能的愿望,将她的里比多转用于积极的目的,用于她的功课和获得教师的赞许上。这种分析使她的心极为安宁,回到学校后智力上有了明显的进步,她的教师也承认这个孩子很快成了班上最好的学生。

  在原则上,这个分析与对成年人的分析没有区别。只是对成年人要停止性的启发,而用一些极相似的事代替,这就是,启发的内容关系到它以往对现实态度的幻想以及如何获得更合理的态度。分析是苏格拉底助产术精炼过的技艺,不怕踏入神经病幻想的黑暗路径。

  我希望在这简化了的例子的帮助下,我可以成功地,不只是在实际治疗过程和克服技术困难方面,而且在人的精神的美和其他种种问题的洞察能力方面,给予你们一些有用的见解。我曾有意地强调过无意识与神话的某些相似之处,目的是指出精神分析的见解有些可以对它适用。同时,我愿指出这个发现的含意。儿童心灵中神话因素的明显支配作用给了我们一个清楚的指示:即当一个人意志逐渐从幼儿的集体意志发展出来,个人的独立完备的知识状态才能形成——而这也不是新鲜的理论了。

  我们在儿童中发现的这些神话参考材料在早老性痴呆和梦中也遇到了。他们为比较心理的研究工作提供了一片广阔而富饶的土地。这些研究工作引向的遥远目标是意志的种系发生史,它也和躯体一样,通过无数的变形而达到其现在的形式。基本器官(事实上它是意志所依附的)在心理其他形式的充分活动中以及在某些病理条件中可以发现。

  用这些暗示,我们现在达到了目前的研究地位,并且至少勾画出了这些见解和阐明我们现在及将来工作性质的假说。我曾竭力提出某些观点,这些观点逸出弗洛伊德的假说,不是作为相反的主张,而是作为弗洛伊德引入科学的本身发展的例证。借尽可能采用极相反的观点和使用完全不同的术语(这是极少数人的特权,但即使他们,过一段时间后也会发现自己不得不从他那孤独的高位降下来而再度加入到这普通经验的缓慢进程,正是根据这普通经验对思想做出评价)搅乱科学的进步,这样做,我自知是不适宜的。我也希望我的批评者们不要再责备我是无中生有地提出我的假说。没有成百次的经验证明我的看法完全经得住事实的考验,我决不冒险地跨越现有的学说。对于任何科学著作的成果我不抱太大的希望,只是如果发现有一群读者的话,我希望它能清除各种误解,搬开阻塞对精神分析正确理解路途上的若干障碍。当然,由于缺少精神分析的经验,我的著作不能用其他代替。任何人要想在这些事上有发言权,任何时候都必须像精神分析学派那样彻底地研究他的病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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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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