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一种逃避的鸵鸟心态,楚清妍打断了他:“黎总,快去休息吧,明天还得上班呢!” “嗯!” 黎敬御重重的点头,站起来,转身走到陪护床边。 脚步一滞,他微微的侧头,用楚清妍能清楚听到的低音说:“其实我喜欢你。” 挣扎之后,他终究还是说了出来。 她怔怔的盯着他的背,心揪着痛。 知道是一回事,听到又是另一回事。 面对黎敬御的表白,有力不从心的疲惫感。 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如果,她没有结婚该多好,就可以心安理得享受他的呵护。 良久,她艰难的组织了语言:“对不起……” 这短短的三个字从喉咙里滚出,带着满腔的刺痛。 对爱情失去信心的楚清妍突然有种奇怪的念头,也许爱情值得等待,她应该等到疼她爱她宠她的人出现,不该草草走入无爱的婚姻。 黎敬御缓缓转过身,灼热的目光与楚清妍对视。 他笑了起来,洁白的牙齿像莹润的珍珠,闪闪发亮:“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吓到你了,当我没说过,好吗?” “嗯,睡吧!”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尴尬这个时候显露出来。 楚清妍浑身不自在,感觉呼吸也很多余,希望自己能像一株小草般,没有存在感。 她紧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入睡,不去想黎敬御的一举一动,可耳朵却特别的灵敏,听到他上床,听到他拉被子,听到他叹气…… 不知不觉,竟也睡着了。 乱七八糟的做了些梦,感觉暖风拂面,楚清妍睁开眼,看到黎敬御的脸近在咫尺。 而他的唇,已经贴上了她的嘴。 记得高中的生物老师说过,爱情其实就是因为相关的人和事物促使脑里产生大量多巴胺导致的结果。 楚清妍把黎敬御对我的感觉理解为多巴胺分泌过旺。 见楚清妍睁开眼睛,黎敬御不但没有迅速的离开她的嘴唇,反而头往下压,重重的啄了一口。 “抱歉,情不自禁!” 俊朗的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和尴尬。 黎敬御看着楚清妍的眼睛真挚热烈,他认真的说:“楚清妍,你是个好女人,值得男人一辈子去爱。” 说话的时候,他的脸上浮现出深深的惋惜,还有一种莫名的心痛。 清晨,医院去上班,他说中午下班再来看她,有事情就给他打电话。 轻轻的关门声把楚清妍拉回到现实。 唇上,还留有他的热度他的味道。 孤单无助的时候,黎敬御帮了她,温暖了她,对他的好感并不是一点半点。 但楚清妍清楚的知道,绝对不能陷进去,婚外情的漩涡,不是人人都能全身而退。 平淡的生活,无爱的婚姻,她渴望爱情,盼望激情,可骨子里仍是个传统的女人。 从她嫁给康文渊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打定主意要和他过一辈子。 不管好还是不好,都是自己深思熟虑后的选择。 哪怕康文渊挽着别的女人有说有笑的走在街头,让她孤单的过生日,她也不会用出轨来报复他。 虽然康文渊没有给楚清妍爱情,但他给了她安逸的生活,只要他不提出离婚,她就会安于现状,不想改变。 也许是看得太多看得太透,感情的事,她从来不较真。 黎敬御这样的男人太优秀,不是她这样的女人可以高攀的。 如果她再年轻五岁,也许会做白日梦,但现在的她,已经过了做白日梦的年纪,脑子里有的,只是现实的考量。 思来想去,楚清妍决定及时的把黎敬御发热的头脑泼清醒。 也许他觉得和寂寞的已婚妇女偷情很刺激,但他找错了对象。 楚清妍可以承认自己很寂寞,但她不承认自己是个随便的女人。 暧昧,适可而止。 一大早,楚清妍给康文渊打了“我昨晚突发阑尾炎,做了手术,现在在住院。” “你现在怎么样?” 康文渊的声音带着焦急,竟然楚清妍听出了关切的味道。 楚清妍沉静的回答:“还好,如医院来看看我,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生疏客套的谈话,仿佛两人不是夫妻,只是同住一个屋檐下搭伙过日子而已。 康文渊沉默了片刻,说尽快赶到,然后挂断电话。 临近医院,楚清妍正在护士的搀扶下缓慢的走动。 康文渊代替护士扶着她,每一步,都有刀尖上行走的感觉,她咬紧牙关,愣是没喊一声痛。 隐隐约约,楚清妍听到黎敬御的声音,他在门外问护士她的康复情况。 她的心又一阵阵的发痛,靠着康文渊:“我走不动了,你抱我到床上去,好吗?” “好!” 康文渊微微俯身,楚清妍顺势勾住他的脖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吻上了他的唇。 楚清妍热情的吻让康文渊措手不及。 他没有推开她,僵硬的保持俯身的姿势,让她吻个够。 推开门的黎敬御恰好看到这一幕,愣了片刻之后黯然离开,不打扰他们夫妻亲热。 楚清妍以为她和黎敬御的暧昧已经结束,可后来才知道,这只是开始…… 听到开门的声音,康文渊试图推开她,楚清妍却更紧的抱住他的脖子,直到来人关上房门,离开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她才松开他。 “抱我上床吧!” 楚清妍笑眯眯的看着康文渊,猜测他是不是在想,她从来不主动吻他,今天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线,才会这般的热情。 结婚两年,她和康文渊接吻的次数屈指可数,比make-love的次数还少。 康文渊什么话也没说,什么也没问,一双朗目端端的看了楚清妍几秒,随后抱起她,送上病床。 如果头天晚上楚清妍没有看到康文渊挽着一个漂亮的女人走在大街上,也许今天,她会很感激他,百医院来看她。 想起无比倒霉的二十五岁生日楚清妍心酸眼酸鼻酸,一眨眼的功夫,眼眶热了,视线也渐渐的模糊起来。 康文渊体贴的给楚清妍盖上毛巾被,一抬头看到她泫然欲泣的可怜样,忧心忡忡的问:“伤口很痛?”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听出声音里有浓浓的关切。 楚清妍抿抿嘴,艰难的挤出一抹笑:“是很痛,但还可以忍受。” “嗯!”他抬腕看看手表,淡然的说:“下午我要赶回去,给你请个私人看护。” “好,谢谢你!”楚清妍反手抹去眼泪,睁大眼睛紧盯着康文渊。 他的脸上是一层不变的冷漠表情,她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有事要对我说吗?” 他的手搁着椅背上,茫然的看着我:“为什么这么问?” 既然他没有挑明的打算,那她就继续装傻充愣好了。 楚清妍粲然一笑:“随便问问,你要忙就快去忙吧,不用管我。” “吃了午餐再走。”他说着进了洗手间。 楚清妍摸出手机,翻出黎敬御的手机号码。 呆呆的盯着那串重复的数字,仿佛可以看到那串数字所代表的男人,他的人就和他的手机号码一样让人难忘。 康文渊从洗手间出来,问:“医院陪你?” “就我自己。”楚清妍紧张的回答,唯恐康文渊看出端倪。 “是吗,洗手间里多出来的牙刷和毛巾是谁的?” 楚清妍镇定的说:“不知道,住进来洗手间里就有了。” 康文渊没再多问,出去订餐。 出差的地方不算远,坐高铁也就两三个小时。 楚清妍出院的那天他又回来了一趟,刚把她送回家,那边就打电话来催,他只能马不停蹄的往回赶。 看着康文渊匆忙的背影,无声的孤寂席卷了楚清妍。 不知不觉,她已泪流满面。 楚清妍出院之后有保姆照顾,而他自己则隔三岔五的回去看看她。 手术的伤口差不多愈合,病假即将结束,楚清妍接到了杜慕枫的电话,他说要到她家来探病,让她把地址发到他的手机上。 地址发过去之后登门的却不是杜慕枫,而是黎敬御。 他一手拧着果篮,一手抱着鲜花出现在楚清妍家门口,保姆给他开了门。 “黎总?”正在看电视的楚清妍大惊失色,愣愣的看着他,半响才从喉咙里挤出声音。 黎敬御面带微笑的把果篮和花束交给保姆。 不等楚清妍招呼,他已经很随意的走到沙发边坐下,一副把这里当自己家的架势。 “慕枫突然有事,我就代替他过来看看。” 黎敬御捋了捋飘在额上的刘海,笑起来既自然又轻松:“你看起来气色不错,伤口好得差不多了吧?” “是,好得差不多了,谢谢黎总关心,我……我去给你倒茶……” 楚清妍不自在的站在客厅中央,嗫嚅之后跟着保姆一头扎进了厨房。 虽然不想面对黎敬御,可她又不能在厨房躲着等他自己离开。 准备了龙井和果盘,楚清妍不得不硬着头皮端出去。 她终究还是脸皮薄没见过世面的小女人,茶杯果盘放在黎敬御面前,坐到沙发单座上,还没说话,就已经开始脸红。 那天早上的吻让她心悸了好久,这几天不容易平复了心情,他的再次出现,让楚清妍再次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黎敬御悠闲的翘着腿,慢条斯理的吃水果,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 保姆出去买菜,关门的声音让楚清妍心惊肉跳,担心黎敬御会再说不恰当的话,做出格的事。 事实证明她的担心很多余,黎敬御说的话没一句有她害怕听到的字眼。 悬着的心慢慢落地,楚清妍静静的听他讲他小时候也曾经因为阑尾炎住院开刀,爷爷奶奶以为他肚子痛是便秘,他爸说是有寄生虫,灌醋灌蜂蜜水,可完全没用,肚子还是剧痛难忍,医院的时候差点儿没命。 黎敬御说完他自己的事,又说最近的股市行情。 虽然楚清妍在和黎敬御聊天,可眼睛始终不往他身上落,一门心思的看自己的手,不自在的抠指甲。 终于,黎敬御忍无可忍,问道:“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 这么犀利的问题楚清妍怎能忽视,猛的抬头,连连摆手:“不是,不是,黎总……我没有……” 否认,苍白无力。 她不能说这几天满脑子想的都是他,更不能说听到他告白时心中的雀跃。 与他四目相对的时候,楚清妍只能咬着嘴唇,缓缓的低下头,以此来掩饰难以平复的心悸。 原本缓和的气氛又尴尬起来。 楚清妍闻着玫瑰花香,听到黎敬御幽幽地说:“给你造成困扰我很抱歉,sorry,我走了!” 她心头一紧,跟着黎敬御站了起来,嗫嚅片刻,对已经走到门口的黎敬御说:“……黎总……再见……” “嗯,再见!”他回头看她一眼,难过的低下了头,极为快速的离开。 黎敬御走后不久杜慕枫就上门来找楚清妍,一进门就焦急的要她跟他走。 “杜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楚清妍不解的问。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到了自然就知道。”他也不解释,拉着她就走。 伤口刚好,楚清妍走快了就隐隐作痛。 直到坐上杜慕枫的车,她才松开咬紧的牙关。 “杜总,我们现在去哪里?” 他言简意赅的回答:“去救人!” 救人?救什么人? 楚清妍自认无德无能,没有救人的本事。 到了帝豪酒店,她心中所有的疑惑统统解开。 杜慕枫下了车,楚清妍仍端坐在车内,一脸严肃的抗拒:“杜总,求你送我回去吧!” “待会儿就送你回去。”杜慕枫打开她身侧的车门,比她更严肃的说:“小楚,你不去不行,敬御情绪失控,只有你能劝他,我知道你和敬御有误会,就趁着这个机会把误会说清楚,对你,对他,都好,逃避不是办法,你说呢?” “杜总,我……和他没误会要说清楚……” 黎敬御对自己的好她会一辈子铭记,但现在,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就连对他的担心,也只能深藏不露。 “小楚!”杜慕枫无奈的叹了口气:“和敬御这么多年的哥们儿,我是第一次看到他喝这么多的酒,我劝了也没用,一直嚷着要见你,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去劝劝他。” 在杜慕枫苦口婆心的劝说下,楚清妍极不情愿的跟着他走进直达顶楼总统套房的电梯。 显示楼层的数字不断跳动,她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电梯内很安静,甚至可以听到心脏急速跳动的声音。 杜慕枫突然说:“结婚以后的感情问题一定要处理好,不然后患无穷。” 闻言,楚清妍侧头看向他,急急的解释:“我和黎总真的没什么。” “我知道,问题都在敬御的身上,你好好跟他说清楚,让他早点儿死心。” “好,我尽量!” 这对楚清妍来说无疑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杜慕枫陪着她走进房门半开的总统套房,客厅空无一人,他让楚清妍上楼去找黎敬御说清楚,他就在楼下等。 第一次来帝豪酒店的总统套房,虽然非常豪华精致,但楚清妍没有心情参观。 怯怯的上楼,楚清妍在宽大舒适的主卧室找到黎敬御。 他坐在落地窗边,身旁横七竖八的摆着空酒瓶。 浓重的酒气充斥着整个房间。 听到楚清妍的脚步声,黎敬御蓦地转头。 看清他憔悴的脸,她着实吓了一跳,天,他把洋酒当水喝吗?。 才几个小时不见,黎敬御就像变了个人,形容枯槁,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意气风发。 “你来干什么?”喝了太多的酒,黎敬御虽然意识清醒,可说话的声音已经变了腔调,连咬字也有些不清楚。 看到他这样楚清妍很心痛,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站定,迎上他灼热的目光,艰难开口:“我来看看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回去吧!” 话音未落,黎敬御又拿起酒瓶猛灌了一口酒。 虽然不愿来,但到底是来了,她绝对不会临阵脱逃。 “别喝了!”楚清妍快步上去,抢过他手中的半瓶酒,藏在身后:“喝太多会酒精中毒。” “还给我……”他霍的站了起来,抓紧她的手臂,欲将酒抢回去。 手臂被他抓得很痛,楚清妍我坚定的说:“不还,绝对不让你再喝!” 黎敬御浓烈酒气的呼吸粗重的喷在她的脸上,使得楚清妍也有醉酒的眩晕感。 那双赤红的眼紧盯着她,好像一头猛兽,要把猎物吞噬。 楚清妍察觉到了危险,想逃,却已经完了。 黎敬御展开双臂把楚清妍揉入怀中,铺天盖地的吻密密麻麻的落下。 “黎敬御……不……要……” “不要什么,不要吻你,还是不要喜欢你?” 他吻着她的耳垂,喃喃低语。 酥麻的感觉牵动全身的神经,楚清妍颤栗着低喊:“都不要!” “可我就是喜欢你,怎么办?”黎敬御咬着楚清妍的耳垂,他含糊的声音中充满了困惑:“不然你教教我,怎么才能不喜欢你?” 被他抱得太紧,楚清妍呼吸困难,握着酒瓶的手抵在他的胸口,晦涩的说:“我结婚了,不能……不能这样……” 她的拒绝被黎敬御驳回:“清妍……你和我的事,他绝对不会知道……” 听到这样的话,楚清妍的心口很痛很痛。 他要没有责任的火热,她给不起,只能断然拒绝:“就算康文渊不知道,我也不会接受你!” “清妍,清妍……” 黎敬御夺过她手中的酒瓶,随手扔在地上,随着“咚”的一声响,他将我死死抱在怀中。 “黎敬御……你理智一点儿……” 楚清妍的高声抗议并没有唤醒他的理智,反而被他堵住了嘴。 满嘴浓重的酒气,她却不觉得难受。 在黎敬御舒适的怀抱中,楚清妍的理智在逐渐的流逝,甚至有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脑海。 就这样沉沦下去,沉沦下去…… 欲海无边,她胆怯了,怕自己跳进去就上不了岸。 良久,他的嘴才离开她的唇,鼻尖对鼻尖,赤红的双目深深的凝望着她,他呼出的酒气又被她吸进鼻子里。 他张张嘴,低声说:“清妍,给我!” 被黎敬御吻得七荤八素,楚清妍大脑半醒不醒,脱口而出:“我才做了阑尾炎手术……”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没做阑尾炎手术,就可以吗?” 他咧嘴笑了起来,有点儿坏,有点儿痞,又透着些许傻气。 楚清妍心头一紧,为自己方才的失言懊恼不已,慌乱的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快放手……杜总在楼下等我。” “让他等!”朝门的方向望一眼,黎敬御好像想起了什么,展开了双臂,楚清妍想逃跑,却被他抓紧手腕。 黎敬御一手抓着楚清妍,另一只手抱自己的头,他痛苦的说:“抱歉,我喝太多了,清妍,你说我该怎么做才能不想你,我……好恨自己……我明知道不能这样对你,不要讨厌我……” 迫使自己冷静,楚清妍深吸一口气,淡淡的说:“黎总,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你现在就是这个状况,你想着我,那是因为你没有得到我,为什么不让美好的记忆停留在彼此的脑海中呢,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黎敬御眉头紧锁,专注的盯着她,片刻之后展颜轻笑:“你以后还会当我是朋友?” 暗自叹了口气,楚清妍心无旁骛的与他对视,认真的说:“我们本来就是朋友。” “那就好!”黎敬御松开楚清妍的手腕,以手为梳,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晚上就在这里吃饭,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你和慕枫等我一下。” 既然感情的问题已经解决,她不想在这里久留,便婉言拒绝:“黎总,别这么客气,吃饭就不用了。” “你还在生我的气?” 黎敬御阴沉着一张俊脸,懊恼的神情有几分孩子气:“我就知道,你并不真心当我是朋友,根本在敷衍我!” “黎总,你别这么说,我没有敷衍你,你那么帅那么有钱,能成为你的朋友,是我的荣幸。” 她能被黎敬御这样优秀的男人爱慕,更是荣幸之至。 虽然楚清妍拍马屁的技巧拙劣,但黎敬御还是欣然笑纳。 他阴沉的脸色微霁,声音越发的温柔:“吃饭而已,不要再拒绝了,楼下等我。” 如果再拒绝,就显得她矫情不识抬举。 楚清妍只能点头:“好,我下去了!” 黎敬御洗澡换衣服之后容光焕发,举手投足优雅沉稳,楚清妍走在他的身旁,闻到古龙水淡淡的香气,心脏就砰砰的乱跳。 帝豪酒店的二楼三楼是餐饮部,黎敬御带着她和杜慕枫威风凛凛的走进二楼自助餐厅,让她享受到前所未有的高度重视,比VIP还VIP。 楚清妍一人独坐,黎敬御和杜慕枫坐对面,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他们很默契,没再提感情的事,只说一些安全的话题,诸如美国大选,房价涨跌,股票期货等等。 饭还没吃完,康文渊给楚清妍打来了电话。 楚清妍刚“喂”了一声,他就直截了当的问:“在哪里?” 有杜慕枫在场,她并不心虚,理直气壮的回答:“在帝豪酒店吃饭。” 康文渊又问:“还吃多久,要不要我过去接你?” 她下意识的抬眼,看到黎敬御正盯着自己,俊脸没有任何表情,心跳漏了节拍。 楚清妍慌忙的收回目光,呐呐的说:“还有一会儿,你不用来。” “嗯!”康文渊果断的挂了电话。 把手机放进提包,楚清妍站了起来:“你们慢用,我去下洗手间。” 刚走出餐厅,黎敬御就跟上来问:“你老公回来了?” 她笑着点头:“是啊!” “你很爱他?” 黎敬御的问题让楚清妍有点儿懵,明明不爱康文渊,却不得不撒谎:“是的,我很爱他。” “他也很爱你?” 楚清妍面带微笑,平心静气的继续撒谎:“当然!” “是吗?”黎敬御微眯着眼,语气怪怪的说:“我以为他根本不爱你。” 楚清妍错愕的看着黎敬御,他竖起食指和中指在眉角点了一下:“抱歉,失礼了。” “没关系!” 黎敬御清澈的眼睛好似已经了洞悉一切,楚清妍说出欠考虑的谎言只能自欺欺人,根本不具备说服力。 在洗手间里磨蹭了一会儿,她打开厚重华丽的雕花实木门,看到黎敬御对着镜子在慢条斯理的整理头发。 她和他,透过明亮光洁的镜子,四目相对。 “黎总,你帅得可以去当明星了,保证大红大紫!”楚清妍勉强收拾起纷繁的心情,故作轻松的和他开玩笑。 “真的吗?”黎敬御好像很高兴,连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的上扬。 他拨了拨额前细碎的刘海,还不忘冲着镜中的自己挑挑眉,展露迷人的微笑。 “当然是真的,黎总,你不当明星实在太可惜了。”楚清妍诚恳的点头,无比认真的说:“那些个明星就算整了容还没你帅。” 他转头看着她,笑了起来:“我和你老公哪个帅?” “当然是黎总比较帅。”不等黎敬御开口,楚清妍又急急的补充自己的真实想法:“我觉得找老公还是不要找太帅的,太帅了会被外面的女人惦记,不安全,平凡普通一点儿,才适合过日子。” “难道你以为没人惦记你老公?”黎敬御的唇角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据我所知,你老公也不是平凡普通的男人。” 被黎敬御的话堵得语塞,楚清妍呐呐的回应:“他也没多厉害……”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他!”黎敬御一针见血,彻底戳穿了她的伪装。 确实,楚清妍不了解康文渊。 他对她来说,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结婚前就没有爱得死去活来,结婚后更是平淡得如一滩死水。 这几年,似乎连水都干了,只剩一个坑,楚清妍孤独的待在暗无天日的坑底,阳光明媚的天空,只是梦中的幻境。 晚餐之后,杜慕枫送楚清妍回家。 路上她一直在想黎敬御说的那些话,听他那口气,好像很了解康文渊,难道……他找人调查过? 楚清妍正想得入神,杜慕枫突然问:“小楚,你和敬御已经说清楚了吧?” “嗯,说清楚了。”该说的话她都说了,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清楚。 “那就好!”杜慕枫点点头,颇有些惋惜的说:“敬御人很不错,如果你没结婚,完全可以交往看看,只可惜,你结婚太早了。” “黎总确实是个好人,我没那个福分,也高攀不上。” 就算她没结婚,也不一定会选黎敬御,和太优秀的男人相爱很累。 她早已没有勇气和自信去负担太沉重的情感。 回到家,楚清妍打开门就看到康文渊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转过头,问我:“伤口不痛了?” “不痛了。”她淡淡的回答,换了拖鞋,在客厅不停留,径直往卧室走。 楚清妍和康文渊已经几天没见面,却没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思念。 各回各的房间,各做各的事,互不干涉,互不打扰,才是最完美的夫妻相处之道,真正的做到了相敬如宾。 她坐在梳妆台前,打开台灯,准备把长发挽起来去洗澡,康文渊走了进来,右手还端着个盘子。 楚清妍定睛一看,竟然是她最喜欢吃的荔枝。 “有事吗?” “我买了些荔枝,你吃不吃?” 虽然楚清妍很馋,可想到他挽着别的女人逛街,心里生出了抵触的情绪。 脸一沉,她不耐烦的挥手:“不吃,不吃,快出去,我要洗澡了!” 康文渊意味深长的看了楚清妍一眼,转身就走。 这还是结婚两年以来楚清妍第一次用这种生硬的口气和康文渊说话,他肯定不习惯。 小小的出了口气,暗爽在心。 楚清妍正在洗澡,突然停水了,她痛苦的哀号之后只能顶着满头的泡沫裹上浴巾准备去厨房找水冲头发。 裹浴巾的时候,她惊悚的发现左边胸口竟然有两处淡紫色的痕迹。 吻痕? 天啊,黎敬御也太激烈了! 她连忙把浴巾拉盖,结结实实的挡住,才踏出房门。 康文渊已经回了他的房间,客厅黑漆漆,楚清妍摸摸索索的打开灯,眼睛刚刚适应光亮,却被白白的泡沫给刺激得生痛。 “哎哟……”她捂着眼睛,像没头苍蝇似的乱窜,撞进康文渊的房间,哭喊着:“快帮帮我,帮帮我……” 康文渊不明所以,奇怪的问:“洗发水进眼睛里怎么不拿水冲?” 真想骂他个狗血淋头,可现在不是时候,楚清妍大叫一声:“停水了!” 康文渊这才恍然大悟,“哦”了一声,伸手去拉楚清妍,没碰到手臂,却把她裹在身上的浴巾给拉了下去。 虽然楚清妍看不见,但身上凉飕飕的感觉让她心头一慌,下意识的捂着胸口:“把浴巾还给我!” 楚清妍捂着胸口的手被康文渊拨开,她心慌的感觉到他指腹的热度轻柔的蹭过皮肤。 她以为家庭战争就要爆发,甚至已经做好准备抖出康文渊挽着美女逛街的事和他开战,他却轻描淡写的开了口:“被蚊子咬了?” 心中擂动的万鼓突然就戛然而止,连开战的斗志也因为他的这句话而彻底衰竭。 楚清妍愣愣的顺着康文渊提供的台阶往下走。 “是啊,被蚊子咬了。” 她真怕自己说这种不要脸的话会闪了舌头。 只要是个成年人都该知道吻痕和蚊虫叮咬的区别,康文渊果然是在商场混的人啊,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比她强多了。 “嗯!”他把浴巾塞给她,然后拉着她的胳膊进厨房。 楚清妍摸索着用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小心翼翼的掩饰黎敬御留下的吻痕。 这次停水太突然,没一点准备,水桶盆子都没水,康文渊只能拿杯子接净水系统里的水给她冲眼睛,净水系统的储水罐不大,冲眼睛还行,洗头洗澡完全不够。 能把眼睛里的洗发水冲干净楚清妍已经很满意了,满是泡沫的头发直接拿毛巾包起来,等水来了再继续洗。 “谢谢!” 她揉着涩涩痒痒的眼睛准备回房间敷面膜,康文渊提起空水桶,说:“我出去看看能不能接点儿水回来。” “好啊,你去吧!”楚清妍挥挥手,自顾自的回了房间。 一进门她就听到微弱的手机铃响,从提包里掏出手机,电话已经挂断,未接来电的第一个名字赫然入眼---黎敬御。 她犹犹豫豫的把电话回拨过去,那边正在通话中,也许他正在给我打。 楚清妍连忙挂了电话,等着他打来,果然,几秒钟以后,他的电话就过来了。 “黎总,你好,有事吗?” “你怎么又黎总,黎总的喊起来了,叫我黎敬御。” 晚上吃饭的时候她就这么喊,他不是也没意见吗? 楚清妍苦笑一下,遂了他的意:“黎敬御!” “这还差不多!”他满意的笑了:“你在干什么?” 楚清妍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理直气壮的回答:“我在和你讲电话啊!” 声音里的笑意流淌在一阵阵的电波中:“呵呵,我是说之前,你在干什么?” “哦,我刚才在洗澡,突然停水了,现在还顶着满头的泡沫呢!” 楚清妍下意识的低头,稍稍把浴巾往下拉,黎敬御印在她胸口的吻痕映入眼中,好似随着心脏的跳动,那吻痕也在颤抖。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她还以为是信号不好,正想问黎敬御听不听得到,耳边又响起了他温柔似水的声音:“你可不可以出来,我在路边等你。” “你过来了?”楚清妍惊诧的问。 黎敬御语中带笑:“嗯,我就在你家小区门口。” 他的话音未落,她的耳边“嗡”的一声响,心脏猛烈的跳动起来,虽然人在房中,可思绪已经飘了出去,黎敬御俊朗的脸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楚清妍久久没有吭声,他又不确定的询问:“可以出来吗?” 沉默的片刻,似有一只无形的手卡住她的咽喉,鼓着劲儿猛喘一口气,才艰难的开口说话:“现在恐怕不行,我头发上全是泡沫,洗澡没洗干净就停水了!” 他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说:“我等你吧,什么时候水来了,你洗干净再出来。” 楚清妍急急的拒绝:“别,别等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水呢,说不定明天早上,不可能让你等我一晚上吧?” 黎敬御的热情让楚清妍招架不住,该说的话已经说得够多,现在除了逃避,她也没别的办法应对。 或许过一段时间,新鲜劲儿过去了,他就不会再对她这个已婚妇女感兴趣。 他似乎听不出她的推托,坚持不懈的说:“你现在更应该出来,我带你回酒店洗澡,顺便可以做个香薰spa什么的,总比你顶着一头泡沫等一晚上强。” 长这么大,第一次被男人死缠烂打,虽然楚清妍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但困扰也不少。 “唉……”她幽幽的叹口气,抚着额,有气无力的搬出康文渊这个挡箭牌:“我老公在家……” “我知道!” 黎敬御直言不讳:“我是见你,不是见他,他在不在家和我有关系吗?” “呃……” 看来她不能再委婉下去,必须直截了当的告诉他,她不想见他。 打定了有话直说的主意,楚清妍正要开口,黎敬御却抢了先:“你别下来了……” 还没等我松口气,他又接着说:“我上去。” “别!”她担心继续磨蹭下去他失去耐性跑上来,只能遂了他的意:“你别上来,我下去。” 这下他满意了,毫不掩饰他的喜悦,轻笑着问:“什么时候?” “马上!”楚清妍只能豁出去了,直接用毛巾把头发擦干再扎个花苞头,穿上衣服就下楼。 “好,我等你!” 她像做贼一般,躲躲闪闪的出门,担心碰到康文渊,不敢乘电梯,直接走楼梯。 好在她家住在十二楼,如果住在二三十楼,那走下去能把人给累死。 确定门厅没人,楚清妍才从安全通道里飞奔出去,一路左顾右盼的跑出小区,火速钻进黎敬御的车,他正拿着手机微蹙着眉,似有在想心事。 捂着胸口,楚清妍上气不接下气的喘:“黎……敬御,你找我什么事……” “没事,就想看看你!”他幽深的眼浸透了心满意足的笑,像映着月光的湖面般虚幻。 楚清妍不露声色的在心里骂他,无聊! 她转头就去开车门:“没事我就回去了。” “别走!”他猛的截住楚清妍伸出的手,紧紧握在汗湿的掌心。 黎敬御的手很大,很热,其中包涵的温情康文渊却从不曾给过她。 她一边从他掌心抽手一边严肃的说:“黎总,我们只是朋友,这样……恐怕不太好吧……” “抱歉!”黎敬御颇有些不情愿的松开手,目光灼灼的凝望着楚清妍:“你别急着回去,行不行?” 楚清妍无力的看着他,越看越觉得他像个生涩的毛头小伙子,哪里还有平日雷厉风行的势头。 特别是那双明亮的眼睛,竟然清澈得透出些许孩童才有的单纯和天真。 她坚定的告诉自己,错觉,这一定是错觉! 在黎敬御殷切的期盼中,楚清妍端坐在副驾驶位上,没再开车门,也没说要走,定定的回看他,哪怕心跳狂乱,脸上却还是一本正经的严肃表情。 “我就待五分钟!” “好,五分钟!”黎敬御高兴的伸出右手,五根手指挺得笔直。 车厢的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酒香,楚清妍紧蹙了眉,说道:“你喝了酒怎么还开车,万一被查到不但要吊销五年的驾照还会被拘留十五天!” 他无所谓的回答:“没事的,不会被查到,放心吧!” “不管会不会被查到,喝酒之后就不能开车。”酒驾的危害楚清妍从小耳濡目染,训黎敬御的声音不知不觉就提高了几分。 “待会儿我找个人代驾,行了吧?” “嗯,说话要算数,待会儿一定要找代驾。” “遵命!”黎敬御夸张的敬了个礼,然后嬉笑着让楚清妍闭上眼睛。 “干什么?”她警惕的问,就怕他再吻她。 胸口上的两处吻痕还没消,她不希望有更多的吻痕出现。 黎敬御笑而不语,直接伸手捂住她的眼睛,两秒钟之后收回手,一个小小的盒子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这是什么?” “你生日的第二天就买了,一直没机会给你。”他拉起她的手,把黑色的小绒盒子塞我手心:“快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给我的生日礼物?” 楚清妍诧异的看着黎敬御,猛然忆起,生日的第二天,她故意在他面前吻了康文渊,他悄悄的离开,礼物便没有送到她的手里。 他点点头:“算是迟到的生日礼物吧!” 感动,翻江倒海的涌过楚清妍的心头,她握着绒盒的手有些发抖,在黎敬御的帮助下打开盒子。 她反手抹去眼底的雾气,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心形粉钻吊坠出现在她的眼底。 钻石晶莹剔透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依然璀璨夺目。 虽然很喜欢,但价值不菲的礼物只会让她欠黎敬御更多,楚清妍连连摆手:“这么贵重我不能收。” “没多贵重,不是钻石,是施华洛世奇水晶。”黎敬御硬是帮她把项链戴上,粉钻吊坠贴在皮肤上,比冰还凉。 楚清妍呆呆的看着胸口正中央的粉钻吊坠,明知道该拒绝,可就是说不出拒绝的话。 “我刚才给你打电话,电话通了,可没人说话,挂断电话就看到你了。”楚清妍惊诧的抬头,黎敬御正若有所思的打量我:“出来带手机了吗?” “没带……” “难道是你老公接的?”他下意识的摸摸高挺的鼻尖。 楚清妍紧张的问:“你说话没有?” “我见电话通了,就问出来没有。”他一脸无辜的看着我:“没人回话,然后就断了。” 怀揣着忐忑的心情往家跑,楚清妍埋头窜出电梯,差点儿被迎面走来的人撞到。 “对不起!”那人闪到一边儿,怒气冲冲的回头,大声叫骂:“我他妈再也不回来,死婆娘,摆出一张臭脸给谁看,别以为老子找不到女人,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我随便玩儿。” 粗俗不堪的叫骂声吸引了楚清妍的注意,抬头一看,竟然是住在隔壁的小两口。 他们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身为邻居的楚清妍早已习以为常。 男的拧着个lv的旅行包,站在电梯门口骂。 女的蓬头垢面,穿着睡衣打着赤脚,站在他们家门口,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男人回骂:“你有本事就去玩儿,死男人,谁他妈稀罕你,给老娘死远点儿,再回来就拿刀砍……” 在两人的骂声中楚清妍灰溜溜的打开自家的门。 她寻思着该怎么向康文渊解释,莫名的紧张起来。 楚清妍转念一想,他康文渊带着女人逛街她都可以不追究,难道她出门见个朋友就不可以吗,她和黎敬御清清白白,没必要心虚,也根本不应该心虚。 她没做对不起康文渊的事,是他对不起她,要心虚,也该是他心虚。 慢慢的,楚清妍平静了下来,挺直腰杆,从容走进房间。 康文渊的房间门虚掩,能听到他敲击键盘发出的清脆声响。 她以为,他听到她回来,会出来盘问一番,结果,是楚清妍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他根本不在乎她刚才出去见了谁,也不在乎她胸口的痕迹到底是不是吻痕。 冷漠,沉静,这才是康文渊一贯的作风。 楚清妍在他房间门口踌躇片刻,她转身进厨房去找他提回来的水。 满满的一桶,洗头洗澡,完全够了。 隔壁邻居的叫骂声还在持续。 楚清妍想起半年前,小两口才搬进来住的时候,正是新婚,如胶似漆,有时出门遇上他们,总是能看到女人抱着男人的手臂,那小鸟依人的模样很是幸福。 大概是从两个月前开始,吵架成了家常便饭。 各种粗俗不堪的咒骂已经把两个人的感情消磨殆尽,连她这个旁观者也受不了了,这样吵下去,早晚得离婚。 离婚……不管是想起,提起或者听到这两个字,她都会头皮发麻。 她不想离婚,甚至害怕离婚。 洗澡洗头之后楚清妍鼓起勇气走进康文渊的房间。 他的手里正拿着黎敬御送楚清妍的粉钻项链,专注的盯着电脑,那严肃的神情很有几分摄人的魅力。 楚清妍吓了一跳,项链藏在枕头下面,他怎么…… 吸气呼气,她言简意赅的开口:“你拿我的项链干什么?” “哪里来的?”康文渊盯着电脑,修长白皙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个不停。 “我自己买的。”楚清妍夺回粉钻项链,理直气壮的迎上康文渊的审视。 “是吗?”他冷笑着将电脑屏幕扳过来面对她,上面的图片竟与她手中的项链一致。 “据我所知,这条项链上个月在拍卖行的成交价格是一千三百万。”康文渊定定的盯着楚清妍,用极度冰冷的口吻向楚清妍陈诉事实。 “一千三百万……”楚清妍着实吓得不轻,没想到黎敬御这样大手笔。 短暂的错愕之后她恢复了镇定,笑着说:“我一百三在路边摊买的,你如果喜欢一千三百万卖给你好了。” 康文渊笑笑不再说话,关了网页,打开他的工作文档。 “你明天走?”楚清妍暗暗的松了口气,平静的与他闲聊。 “是,有什么问题?”他转头看着她,手肘抵着桌面,双手交叉,半托下巴。 “没问题。”楚清妍捋了捋搭在脸颊上的湿发,将想了很久很久的话一字一句的说出来:“你觉得我们这样像夫妻吗?” 康文渊感受到了白初夏的不满,挑了挑眉,嘴角微扬,似笑非笑:“不管像不像,我们本来就是夫妻。” 两本结婚证,受法律保护的同居关系。 楚清妍苦笑着说:“如果我们能稍微改变一下,也许能更像夫妻,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忙吧,不打扰你!” 她不知挽救这段千疮百痍的婚姻到底是对还是错,在康文渊专注的目光下,她快步走出他的房间,心像被掏空了,轻如尘埃。 回房间,拿吹风机吹干头发,她还恍恍惚惚的想着方才和康文渊说的话,想通之后,毅然下了个决定,改变,就从她自己开始。 “我今晚在你这边睡。” 楚清妍再次走进康文渊的房间,这一次,绝不坐坐就走,爬上他的床,占据了大床的一半。 “随你。”康文渊无所谓的轻笑,然后关了电脑,脱衣服上床。 虽然她和他并躺在床上,可中间的距离却可以再睡下一个人。 关灯之后,楚清妍朝康文渊的身侧挪,紧挨着他。 黑暗中,她什么也看不见,却可以清楚的听到他的喘息声,还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清香。 一种很伤感的情绪在胸口冲撞,她小心翼翼的问:“我们不会离婚,对不对?” 沉默了片刻,他才回答:“那就要看你了。” “我不离婚。”还没结婚的时候,她就对康文渊说过,要么不结婚,结了婚就绝对不离婚。 “嗯,不离婚!” 康文渊突然翻身,半压在楚清妍的身上,大手把她的吊带睡裙的领口使劲往下拉,随后,炽热的唇重重的落在她的胸口。 她推着他的肩正要拒绝,猛然想起那个地方……黎敬御留下了吻痕。 康文渊使劲吮吸楚清妍胸口的皮肤,直到火辣辣的痛,才松口,侧躺在她的身旁,热呼呼的嘴唇凑到耳边,低语:“不喜欢外面的男人?” “是,我不喜欢外面的男人。” 虽然她和康文渊没有爱情,但毕竟结了婚,就该忠于婚姻,如果他迷途知返,她可以不介意他曾经的背叛。 叶潇潇曾对楚清妍说,男人就那么回事,贪新鲜爱刺激,对女人,有天生的征服欲,沈东明如此,康文渊如此,黎敬御当然也不例外。 男人,要经得起诱惑,女人,要耐得起寂寞。 楚清妍完全可以理解康文渊,她不关心他,不体贴他,不黏着他撒娇,不缠着他亲热……她不是称职的妻子,他也不是称职的丈夫。 他没能抵御诱惑,她也因为寂寞险些沦陷在黎敬御的甜言蜜语柔情似水中。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们不曾付出过感情,对症下药,希望为时不晚。 康文渊哑着嗓子问:“他是个怎么样的男人?” 也许,这就是不爱的好处吧,没有醋意没有愤怒,可以开诚布公,轻松愉快友好的谈天。 “他……是个很不错的男人,事业有成,英俊潇洒,温柔体贴……” 黎敬御集结了楚清妍对男人所有的幻想,他那样优秀的男人可遇而不可求,只能存在于少女时代的白日梦中,走进现实,便是对他的亵渎。 “这么好的男人你为什么不喜欢?”康文渊轻笑起来:“难道我比他还好?” “你可真自以为是!”楚清妍哑然失笑,手肘轻轻的捅了他一下:“既然嫁给你就不能再对别的男人心动,好男人多得是,难道我见一个爱一个吗?” “现在是不是很后悔嫁给我?” “不后悔,希望以后也不会后悔。”楚清妍转过身,背对着他,头缩进被子里,闷闷的说:“你不准背叛我!” “不会!”他收回手,转身朝着另一边,和楚清妍背对背。 一个人睡,楚清妍很快就能进入梦想,但和康文渊睡一起,却难以入眠。 折腾了半宿,她实在熬不住,悄悄的起身,回自己的房间,倒床上就睡着了。 楚清妍休完病假回公司上第三天班,叶潇潇和吴莎莎才从香港回来,给她带了礼物。 一起吃过晚饭,她拧着礼物回家,康文渊刚巧洗了澡从浴室走出来,只穿着贴身的短裤,身材好得没话说。 “回来了!”也许是她的目光太火辣,康文渊晦涩的伸手挡住了下腹。 她羞红了脸,连忙收回目光,低着头往房间走,康文渊走在她的身后,淡淡的说:“今晚别到我房间来。” “嗯!”几天没回家,一回家就说这话,看来她的努力,都白费了! 他又说:“我去你房间!” 夜里十点,康文渊走进楚清妍的房间,无需多余的语言,他猛烈的冲击让她险些魂飞魄散。 楚清妍浑浑噩噩,伤感的想,与其说她和康文渊是夫妻,不如说是床伴,他有需求的时候才来找她,没需求的时候互不干涉。 虽然还是那些动作,那些力度,但楚清妍察觉到康文渊和平时不一样,似乎更缠绵,更温柔,更在意她的感受。 一直折腾到深夜,康文渊才放过楚清妍,两人相拥而眠。 第二天清晨,闹钟响了两遍,她仍赖着不想起来。 “快起来,再不起来上班就要迟到了!” 康文渊第一次叫自己起床,不能不给他面子,他话音未落,楚清妍就睡眼惺忪的坐了起来。 揉揉眼睛,定定的看着衣冠潇潇的康文渊,两秒钟之后,休息一夜的大脑才恢复运转。 “你没出去跑步?”楚清妍揭开被子下床,鼻子嗅到浓浓的煎蛋香。 “外面下雨,就在家里跑了半个小时,我做了早餐,洗涮完就出来吃。” “你做早餐?”走到浴室门口,楚清妍不敢置信的回头。 康文渊不自在的干笑了一下:“嘿,我去把豆浆倒出来。” 三明治和黑豆豆浆,色香味俱全,结婚几年,楚清妍第一次吃到康文渊做的东西,顿时有太阳从西边出来的错觉。 “康文渊,手艺真不错!”楚清妍吃饱喝足之后,眉开眼笑的称赞他。 “这次我做,下次就该你做了。”康文渊抽了张纸巾,卷起来,优雅的擦拭嘴角。 三十五岁的他,魅力十足,连嘴角边的浅淡笑纹也渗透着成熟男人的稳重与内敛。 男人是酒,越沉越香,楚清妍做为这坛美酒的拥有者,还没到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地步,可以欣赏他,倾慕他,却难以爱上他。 康文渊上午要去国土资源局办事,顺道送楚清妍上班,他说,晚上有朋友请吃饭,让她和他一起去。 和他的朋友多接触,才能融入他的社交圈,楚清妍没有拒绝的理由。 下午下班,康文渊准时出现在楚清妍公司门口。 “去哪里吃饭?”她笑盈盈的坐在副驾驶位上,康文渊体贴的替她系好安全带。 他说:“帝豪酒店。” 黎敬御是帝豪酒店的CEO。 一想到黎敬御,楚清妍沉寂的心又砰砰乱跳起来,迫使自己平静下去,像个没事人似的,保持着笑容。 “今晚请吃饭的人是你什么朋友?” 也许是她的问题有点儿怪,康文渊迟疑了一下,才认真的回答:“是我大学时的学妹。” “学妹?”楚清妍隐隐约约嗅到了奸情的味道:“你和她,没关系吧?” 康文渊一脸严肃:“当然没关系,她快要结婚了,今晚还有她的未婚夫一起吃饭。” 车开进“帝豪酒店”的地下停车库,这里的空气似乎弥漫着黎敬御的温柔,又沉又重的压在心口,导致楚清妍有种快要窒息的憋闷感。 康文渊停好车,打开顶灯,一转头就发现她脸色不对。 “你怎么了,不舒服,晕车?” 他帮她解开安全带,微蹙着眉,关切的询问。 “嗯,是有点儿晕车。”楚清妍有气无力的点点头,从提包里摸出湿巾擦脸。 “赶快下车吧,去酒店大堂坐坐,喝点儿水应该会好些。” 楚清妍有些胆怯,怕在酒店大堂遇到黎敬御,可是,坐在车里只会更加的难受。 踌躇片刻,她怀着侥幸的心理下了车,和康文渊一起走进酒店大堂。 康文渊那个所谓的学妹就迎了上来。 她已经热情的挽住楚清妍的手臂:“嫂子好,我是萧洛薇。” 白癜风咨询哪个医院治疗白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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